雁过吴江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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国立中山大学回忆录 part3

     part3    广州中山大学和台湾中山大学

  背景:2008年,广州中山大学和台湾中山大学结为姐妹学校。

注:本文中 【广州中山大学】简称【中山】,即为台湾中山大学对广州中山大学的称呼;【台湾中山大学】简称【中大】,即为广州中山大学对台湾中山大学的称呼,也作为对台湾中山大学的指代,以顺应海峡两岸的称呼习惯。

又:自本章起黄埔×中山的cp向将减弱,故不再打tag;本文是中山的中心向,其他cp欢迎自由心证。




  2008年的夏季,他终于飞越了他多年以来不愿面对的那道海峡;他在国际机场和中大见面,他们沉默着并肩走上高雄市的街头。夏时阵雨将繁华都市的空气洗涤,中大撑着伞走在他的前面,两人保持疏离又礼貌的距离。他低头看向路上的水洼;高雄市的流光溢彩在水中轻微扭曲,造成奇妙的失真感;他的足尖踏进水洼,于是整座城市在他的足下碎裂,分崩离析,似乎顷刻间就要沉入东海;他的心里涌起一阵恶作剧般的快意。他加快步伐,赶上前面中大的身影,城市的倒影便在水中重组,仿佛刚才的一切从未发生;他不禁疑惑这样的情形在今夜发生了几次。

  中大的公寓在校园的附近。这可不太符合大陆那边的作风,他有些好笑地想,大陆那边的高校可没有另辟居所的习惯。而中大这样做,似乎给他们这些‘关在象牙塔里的老怪物’——这个称呼来自于一次高校会议上北大的调侃——平白添了些他们从不曾拥有的人间烟火气。

  当一切都静默下来的时候,他才意识到他们之间尴尬的气氛;所幸纠结于“正统”与“非正统”之间的尴尬没有持续多久,中大告诉他台湾还没有放假,给了他钥匙就直奔校园。于是他看着窗外的流光溢彩发呆。他忽然意识到,这座城市并不能承载他所有的孤独。他们拥有人类的情感,远比国家的化身更能共情;于是他想,他踏上了这块军官曾踏上的土地,所以1949年的军官与2008年的他擦肩而过,也许他们曾在对方的记忆深处隔着时间的洪流对视,而分隔他们的不是人潮,而是更为无情的时间。

  ……翌日上午的会议并未因连月的阴雨而推迟,他的心情却随之附上了一层阴翳。还在广州的时候,他连着几天忙于处理这件事,现在终于感到头疼欲裂;他厌恶台湾方面暧昧的态度,却又无可奈何。他现在终于希望自己在象牙塔里生活了。

  他的后背撞上洗手间冰冷的墙壁,手指绕到胸前解开领带;他不禁联想到绞刑架上的绞索。海风咸涩的味道灌进他的胸腔,他看见眼前涌上青黑的海水;雪白的泡沫在他的脚下涌动。锈铁粗糙的触感取代了光滑的大理石,海风咸涩的味道灌进他的胸腔,撕扯他的肺部。梦魇悄然而至,在他的耳边发出谵妄的吐息;他紧闭双眼,眼睫颤动,竭力回避眼前的情景;他想起高雄街头那些在水中破碎的建筑,而他的身躯并不比它们更为坚固。

  有人谨慎而缓慢地扶起他。这动作似乎与八十年前的军官重合;他似乎闻到了军官身上的血腥味。他开口想叫华理的名字,却意识到自己身处与广州隔着一道海峡的高雄。他感到前所未有的窒息感直冲脊柱。

  “......中山?”中大担忧的声音在他的耳边响起。他忽然如释重负;他俯下身去,竭力抓紧中大的衣角。西装名贵的面料在他的手里起皱,他无暇顾及中大脸上的表情,只能感受到刀割般的疼痛在肺部蔓延;剥夺了视觉后变得敏锐的嗅觉于他来说无异于一种酷刑,铁锈味在他的口腔里蔓延。他感到自己向下坠落,四周是冰冷幽暗的海水。......惨白的珊瑚划破他的手腕和脚踝,于是狭窄的空间内弥漫着血液的腥气。他恍惚的想:我要在幻觉中溺毙了。

  “你怎么了?”中大在他的耳边问道。青年把他捞起,让他靠在自己的胸口。眼前的海水退去,留下一地泡沫。中大身上柠檬的气味洗刷咸涩,他猜测那是衬衫上洗衣粉的味道。中大脱下西服外套披在他身上,将他半扶半抱地送回会议室;那里空无一人。

  大风开始摇晃窗户的时候,他才意识到窗外已是暴雨如注。中大摸出手机打电话到校学生会,让学生助理过来送雨伞。身上的温暖实在让人心安,他嗅着萦绕在鼻尖的柠檬香气,在窗外的雨声中沉沉睡去。



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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